15.

天氣再好也不能捂幹她的枕頭。

枕頭上面有一灘淚漬，是昨晚被憋不住掉下來的眼淚浸溼的。

沒有能幫她清洗的人了，她只好自己拆掉枕套丟進簍裡，再把枕芯吊起來晾乾。

她一覺醒來已經日曬叄杆了，秋天的太陽即將過去，在冬日來臨前進行最後的放熱工作。

阿貝爾在院內曬了會太陽。她心裡明白，應該為他感到高興，但這事情來得太突然，根本沒有做好準備。

也許當初她不聲不響離開家，母親的心情或許會和她現在的感受一樣？她能體會到分別的難過嗎？

……不，怎麼想這都是不可能的吧。

阿貝爾搖搖頭，裹著毯子回屋，廚房還有菲姆斯留下的乳酪小餅乾，擔心她吃多了不肯吃飯，特意藏在壁櫥裡，以為她不知道。

她掏出那罐小餅乾，開啟蓋子嚐了一塊。很甜，還有濃郁的奶香味。

於是她決定和屋裡唯二的人分享這份美味的小點心。

人魚聽到動靜浮出來，新換的水清澈許多，他看起來也比昨天精神多了。

“你來了。”

“嗯，下午好。”阿貝爾朝他晃了晃罐子，“來一塊？”

人魚游到浴盆邊緣，下巴擱在上面，衝她眨眼。

她幾乎瞬間明白他的意思——他的眼神和菲姆斯索要投餵的表情一模一樣，在他如平靜海洋般碧藍的眼睛注視下，將餅乾遞到他嘴邊。

“吃吧。”

人魚張嘴叼住小餅乾，冰涼的嘴唇觸碰她的指尖，人類溫暖的體溫沾染在他唇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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