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口氣說了這麼多，慕容澤卻絲毫沒有痛快的感覺，只覺得心頭堵得慌。

他仰起頭，硬是逼退了洶湧而至的淚意，哽咽著撩起下襬，跪倒在地，向老夫人磕了三個頭。

他是那般用力，額上甚至見了紅。

蕭天野爺孫三人互相看了看，都嘆著氣搖頭，心疼不已，卻也沒有辦法。

老夫人心頭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：“阿澤，你要幹什麼？不要做傻事啊！”

慕容澤搖搖頭：“我不是在做傻事，我很清楚我在幹什麼。”

他頓了一下，咬了咬下唇，到底還是繼續說道，“養育之恩，刻骨難忘，但我父母已逝，今日又見疑於祖母。既然親情已失，從今往後，侯府就不再是我的家了。祖母，保重！”

他不再看老夫人一眼，驀然飛身而起，輕飄飄地落在蕭成武的馬上。

“二表哥，借你的馬一用。”

蕭成武滿眼都是擔心，答應得毫不猶豫：“隨便用——不過你要幹什麼？”

慕容澤其實沒騎過幾次馬，但好在這裡是大街上而不是馬場，並且蕭成武的寶駒訓練有素，倒是不難騎。

他努力控著韁繩在原地轉了半圈，正對著老夫人，肅然說道：“祖母，阿澤這便拜別了。”

言畢，他一揚韁繩，“駕”了一聲，絕塵而去。

蕭長青趕緊給蕭成武使眼色。

蕭成武跳上蕭長青的馬，去追慕容澤了。

蕭天野直到看著兩人消失，才繃著臉向老夫人質問：“當初老夫愛女和女婿不幸離世，國公府本欲撫養汐兒和阿澤姐弟，是你一再向國公府保證，會善待他姐弟二人，國公府才先忍痛割愛，同意將他們養在侯府。可如今，你自己看看，汐兒阿澤，哪個你沒傷過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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