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眠在一片迷濛之中睜大了眸子。

眼前是被血色模糊了的視線，他抬手抹了一把臉，手上是一片猩紅，一道傷痕橫亙在掌心之中，赫然是他先前拽住鋼絲時被割得血肉模糊的傷口。

“……哥哥。”身側是阿妄的聲音，“你、你醒了？”

蘇眠側過頭來看著他，撐著身子依靠著牆壁坐穩了，看著小孩臉上的淚痕，點了點頭。

他張口想要呼吸，卻又被這煙霧嗆了個正著。胸肺之間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，似乎先前那猛烈的撞擊並沒有要他的命，可之前那一陣快要死掉的感覺又在這一刻詭異的消失了。

蘇眠嘗試著抬起來了自己的手臂，卻也並沒有感覺到那陣幾乎能夠深入骨髓的疼痛，反之殘留在神經之上之中的疼痛更像是皮肉記憶。

他抬手捏了捏，手臂上的骨骼完好，壓根沒有斷開或者碎裂掉。

“你沒事了嗎？”阿妄抬手蹭了蹭自己臉上還沒有完全乾涸的淚痕，一張小臉上慘白著，帶著幾塊灰印，被淚水重開了兩道白，看起來狼狽極了。

“沒事。”

蘇眠啞著嗓子開了口，喉嚨裡像是被烈火灼燒一般，沙啞的要命。

他看著面前仍舊無法控制的火勢，那巨大木偶的頭顱已經被燒了半截，一顆眼球滾落在地，連同著秦若冰的那柄彎刀一起，被火焰灼燒吞噬。

他身上掛著的無數鋼絲也斷了大半，只有兩根還在搖搖欲墜的聯絡著他的軀幹和頭部。供桌上的排位更是燒著了大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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