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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還沒死，”安溪放鬆身子仰躺在浴池中問話時眼皮都不想抬，這海水的撫慰對人魚來說果然是良藥。

在池邊捯飭新鮮海藻的庾海動作都不帶遲疑：“沒死，”但照他這個情況也堅持不了多久。

“我想去見他，然後找個地扔了，為他沾染上性命不值得，”安溪單純的只是不想將庾海牽扯更多。

“好，但是下去的時候記得穿鞋子，不然會弄髒身子，”庾海依舊爽快地應下，想到地下室髒亂的環境便不忘提醒。

以為他起碼會勸阻幾句，沒想到答應地如此麻利。

或許是看出安溪的疑惑，庾海笑眯眯地將裝有海藻的盤子鋪上水面，推到他面前去：“吊著他半口氣就是留給你的，況且他身上揹負著你們多人魚的性命，就算是僥倖逃出去，海神也不會仍由他活在世上苟延殘喘。”

行吧，看來是他顧慮太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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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如庾海所說，剛推開地下室的門就聞到股濃重的腐肉和血液混雜成的腥臭味，安溪下意識地抬手捂住口鼻，仔細探尋著腳下的不太清楚的地板。

最裡面一方池子裡蓄滿了排洩物和不明液體的黑褐色汙水，中間還掛著道看不出人形的物體，還在不停地往下淌著惡臭的膿液。

走近些看見那張瘦削凹陷只剩下骨頭架子的臉安溪就明瞭，他就是許惟知。

曾經在他面前意氣風發、恣意盎然令他很快淪陷的人類，此刻卻毫無生氣，連抬頭再看他一眼都做不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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