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心了。”

侯夫人垂下了眼睛，低低地道：“可是等他大了，就再也不會跟我親近了。”

她明白中年人是什麼樣子。客氣，守禮，不逾矩。

他從前就在她身邊，親近她，孺慕她，她轉頭就能看到他，一伸手就能抓到他。

等他長大了，就離得她遠了，她想抓住他，只能走過去。但是他現在生了她的氣，只怕她走過去，他還要避開。

她只要想一想那情景，心裡就跟刀割一樣。她只這麼一個兒子，對他傾注了全部的感情和心血，她不想失去他。

“如果我做錯事，該怎麼辦？”侯夫人抬起頭，臉上少見地露出脆弱和無措，“嬤嬤，我害怕做錯事。”

嬤嬤像年輕時那樣，把她的小姐抱在懷裡：“小姐不要怕，你不是孤立無援的，你還有嬤嬤，有侯爺，有小侯爺，以後還會有兒媳，大家都會在一起，同心協力，同舟共濟。不論做錯什麼，只要大家在一起，總會好起來的。”

侯夫人抱住她，喃喃道：“是，只要大家在一起，做錯事也不怕。”

心在一起，才叫在一起。

隔日，司徒峻再來請安時，侯夫人看著他眼底的淡漠，不禁心頭狠狠一縮。她不由得想，幸好她改變了主意。

“我答應了。”她說道，“我希望看到你快活的樣子。既然你喜歡她，非要娶她不可，我不攔著你。不僅不攔著你，如果別人要攔，我還要跟那人拼命。”

她說到後面，眼眶都溼潤了。這一刻，她完完全全是他的母親，充當著一個保護者的角色，而不是一府的主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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