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出難色，談及這個一直迴避的話題，他還是難以敞開心扉。可女人的注視就像鎂光燈，她緊緊地盯著他，真誠地展示著她的探聽欲。算了，林予心中嘆了口氣，早晚都要面對的，不如就趁這個機會。

“不是。”他聽見自己的聲音，平靜得就像聊起一日三餐那樣正常。“是意外，不小心流掉的。”這句話就像一雙手，乾脆利落地死掉了傷處的創口貼，那經年未愈的傷口便猙獰地顯露出來，連帶著從未消退的淤血一起噴薄而出。

林予覺得自己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。那些被他刻意掩埋的記憶被翻滾著的海水捲上了岸，暴露在青天白日下。

不只是……流掉一個孩子那麼幹脆的痛。

或許就是因為這個未能出世的孩子，他才那麼害怕背叛，那麼不願放開蔣晴天的手。腹中再次隱隱作痛，林予攥緊了拳頭，不再說話。

那女人沒想到林予是意外流產，不由得捂住嘴巴，她小心翼翼道：“對不起。”

林予一心一意地抵抗著身體裡的鈍痛，無暇他顧，只是疏離地笑著搖了搖頭。肚子裡的疼痛絲絲縷縷的，蔣晴天不在，林予覺得有些委屈。他緩緩揉著腹底，儘量調整著呼吸。旁邊那女人見狀也不再開口了。

就這樣一直捱到中午，蔣晴天終於回來了，見到她的那一刻林予幾乎鬆了口氣。蔣晴天臉上還冒著細汗，一副奔波得很辛苦的樣子。不等林予問，她先興高采烈地從揹包裡拎出一個保溫瓶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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