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愛在言溯家住了一個多星期後,找到了新房子準備搬家。
過去這段不長不短的日子裡,兩人相安無事。
大部分時候甄愛都在圖書室裡看書……戴著手套;至於言溯,他說要把他喜歡的書重看一遍,於是——
甄愛或趴在高高的環形走廊上,或坐在欄杆邊蕩腳時,偶爾低頭一看,就會看見室中間的白色鋼琴旁,他坐在輪椅裡,修長筆直的雙腿交疊搭在琴凳上,十指交疊放在身前,看上去像在閉目養神。
書本都在他的腦袋裡,他要是重看的話,只用開啟腦海中的圖書,一本本翻閱。
這種時候,他整個人安靜得像一尊塑像,坐在彩繪玻璃窗下,一坐就是一整天。
玻璃窗的光線在古老的城堡裡安靜而沉默地走一圈,傾斜又直立,直立又傾斜,從陽光稀薄的清晨到光彩厚重的傍晚,從山水墨畫的寧靜致遠到西方油畫的濃墨重彩。
有時她爬得太高,有時她的腳步走在木製迴旋梯上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,輕微一聲在細塵輕揚的空氣裡盪開,擾亂了落針可聞的靜謐。他便會極輕地蹙眉,偶爾睜開眼睛,靜默地望著書架高處像小松鼠一樣穿梭來回的小人影兒。
默默地想:再安靜的女人都是吵鬧的。復而閉眼。
甄愛臨走這天的中午,照例是她做飯;
把飯菜端到言溯跟前時,某人照例挑剔地掃了一眼盤子裡散亂得不成形的米飯,和糊成一團的牛肉青菜胡蘿蔔,皺了眉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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